2008年1月5日星期六

(後期制作中)母親、細佬‧只有一個(改編自《父母‧只有一個》)

母親、細佬‧只有一個

看完後,可能就只有我會感到心酸,但重要得很
請花一點時間吧

我亦加入了開場序曲、插曲及結尾曲,希望伴隨著一些音樂,可以令到各位讀者不會感到過份的沉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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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場序曲:愛得太遲 >>


歌手:古巨基
作曲:楊鎮邦@宇宙大爆炸
填詞:林夕
編曲:雷頌德

我過去 那死黨 早晚共對 各也紮職以後沒法暢聚
而終於 相約到 但無言共對 疏淡如水
日夜做 見媽媽 剛好想呻 卻霎眼看出多了皺紋
的蒼老感 是從來未覺 太內疚擔心

最心痛是 愛得太遲 有些心意 不可等某個日子
盲目地發奮 忙忙忙其實自私
夢中也習慣 有壓力要我得志

最可怕是 愛需要及時 只差一秒 心聲都已變歷史
忙極亦放肆 見我愛見的相知
要抱要吻要怎麼也好 偏要推說等下一次

我也覺 我體質 彷似下降 看了症得到是別要太忙
而影碟 都掃光 但從來未看 因有事趕
日夜做 儲的錢 都應該夠 到聖誕正好講跟我白頭
誰知她開了口 未能挨下去 已恨我很久

錯失太易 愛得太遲 我怎想到 她忍不到那日子
盲目地發奮 忙忙忙從來未知
幸福會掠過 再也沒法說鍾意

愛一個字 也需要及時 只差一秒 心聲都已變歷史
為何未放肆 見我愛見的相知
要抱要吻要怎麼也好 不要相信一切有下次

相擁我所愛又花幾多秒
這幾秒 能夠做到又有多少
未算少 足夠遺憾忘掉

多少抱憾 多少過路人 太懂估計 卻不懂愛錫自身
人人在發奮 想起他朝都興奮
但今晚未過 你要過也很吸引

縱不信運 你不過是人 理想很遠 愛於咫尺卻在等
來日別操心 趁你有能力開心
世界有太多東西發生 不要等到天上俯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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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細佬.只有一個:

妹妹說:「你老是提著母親的往事,你到底想怎樣!你到底想怎樣!你到底想怎樣!」

細佬一見妹妹控制不了她的情緒,二話不說便要求她見精神科醫生。

眾「家人」均怒目瞪著他、指摘著他。他打了電話尋求醫護人員的援助。細佬說:「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只是想為母親討回公道!」

「那好!醫護人員是你叫來的,就由你來看精神科醫生吧!」三姐怒氣沖沖地指責著。

細佬無奈地輕嘆一聲,然後對「家人」說:「三姐,別耍我了,我去找我的女朋友。」

「細佬,你是不是有毛病呀?病向淺中醫,別再拒絕接受治療!」

「姊,我只想討回公道,我已經很累了,至於情緒病,心理專家說,你們跟我有著相同的問題……」

父親馬上意識到心理專家的意思:「女,心理專家不知所謂!」語氣正是在推卸責任。

細佬離家出走,他是在尋找更合理的環境生活下去。

「弟,其實瘋人院並沒有甚麼不好,你知道姐姐們現在工作很忙,一定沒有時間好好照顧你。瘋人院有吃有住,有醫護人員服侍照顧,不是比與來歷不明的大陸女子相處好得多嗎?」

「可是,瘋人院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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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段的背景音樂:Not a Dry Eye in the House (節錄);作曲、填詞、主唱:Meatloaf>>



離了「家」,草草買了一個麥當包,細佬便到大陸去。

他茫然地坐在車上,有些痛心欲絕。

母親年輕便嫁到香港,含辛茹苦將孩子們撫養成人,為孩子們的學業及事業以及丈夫的生意勞心勞力、東奔西跑、受盡委屈……

但她從不用往時的犧牲當作要脅丈夫愛護及孩子們主持公道的籌碼,反而是父親以「功夫多了、收入少了」來埋怨她,女兒們以「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來漠視她!

真的可以讓廠房交給阿叔嗎?真的要讓細佬住瘋人院嗎?眾「家人」問自己,他們或許會有過些微的猶豫。

「母親也說過阿叔的本事最好,母親也說過阿叔最有能力管理廠務。」父親總是這樣解釋著。

「阿叔手段太過卑劣,儘然他的能力是最好的,但他一日未向我及其他受過他所陷害的同僚衷心的致歉與悔改,萬萬不能將廠房交給他去打理的!」母親生前總是這樣說的。

「你的弟弟有很高的危險性、滋擾性,還拒絕接受治療。讓你的弟弟羈留於瘋人院,總好過讓他將來被關進監牢。」外展隊或許是這樣恐嚇著二姊及向裁判官解釋的。

「我有作過違法的罪行嗎?我真的會去以身試法嗎?可以聽聽我就『危險性』、『滋擾性』、『拒絕接受治療』這三項一面之詞的無理指控之解釋嗎?」細佬曾多番悲鳴著……

「家人」們及裁判官均不願再想下去及聽下去,深怕自己真的會改變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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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段的背景音樂:天問(節錄);作曲:;填詞:;主唱:達明一派>>

晚上,早已經日月無光。一間建在市區山崗的一座守衛深嚴的瘋人院。

是的,是的,守衛越深嚴,「家人」們才放心得下。

當「家人」們領著細佬步入病房時,功能齊全的影音組合,29吋的螢幕正播放著一部喜劇,但觀眾點笑聲也沒有,只聽到部份瘋子在呻吟著。

幾十個衣著一樣,髮型一樣的瘋子歪歪斜斜地坐在梳化上,神情呆滯。而有幾個瘋子在自言自語、流著口水,又有個正呆呆地「金雞獨立」,想去與神通靈。

「家人」們知道細佬喜歡閱讀,所以為她選了一本心理學書《心靈地圖》。從書中的文字讀出來,一段段發人深省、耐人尋味的心理學知識。

幾名護士看著坐在大廳的瘋子在沙發上發呆,四周時而寂靜、時而嘈吵得令人心寒。總是天地黯然,畢竟已日落西山,未知「家人」們有否於心中低低嘆息著……

「細佬,我們……我們要走了!」

細佬只能無奈地接受。

他們走時,細佬頻頻埋怨,他說著充滿怨恨的言辭,力遏聲犀的聲線在吶喊著,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

細佬這才注意到「家人」們的冷酷無情、醫護人員的兩舌之能、城府之深。

細佬,真的瘋了!

他霍然記起一則「狂躁」時的舊事。

那年他才離開了舊公司不久,二姐有個越南的建築項目演說,希望在演說前做好準備的功夫,打算聽取家人的意見。姊妹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說過不休,二姊已感煩厭,細佬便道:「不如大家先喝點水,休息一下吧。」希望給與二姊休息的機會。

二姊隨即跟同桌進膳的良師林金谷先生,指稱細佬重提這事是在挖苦她,不願讓細佬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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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段的背景音樂:Revenge(節錄);作曲、填詞、主唱:Madonna>>

他們送細佬到瘋人院之前,連翻瘋狂的清算著細佬的一切罪行,說個不亦樂乎:朗豪酒店的假期──那是他得到了慧聯八千多元的年尾花紅後,想試下到一所五星級酒店渡假的感受,以補償小時候未能隨母親到泰國入住總統套房的遺憾!流氓朋友──時刻被提省著自己的月薪還不如大姊每月所給的家用,變得極度自卑,被一名流氓有機可乘了,騙取了數以十萬的金錢!還有每星期才發出兩、三封的電郵,當中的萬語千言,又豈只得「寧教我負天下人」、「不能留芳百世,亦要遺臭萬年」之憤恨呢?

「夠了,別再清算我了!」細佬怨道。

「你這麼多問題,不進食精神科藥物,怎能讓我們放心得下!」「家人」們沒好氣地說。

「就是嘛!你趕快進入瘋人院!瘋人院裏是不許穿內褲的,你要守規矩!我們明天要為你帶來一點生活用品吧!」

一些心理學知識說在「家人」們的耳裏,那是作為心理失衡者的家屬應反思的事情。

「我的做人處事方式,是跟你們學習的!」

「你這算甚態度?對長輩這麼大聲,我要你向我們道歉!」

「我做你們的後輩就要『克己復禮、先行其言[Leo Ja1] 』,為甚麼你們作為我的長輩就不能以身作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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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段及後語的背景音樂:Lemon Tree(節錄);作曲、填詞、主唱:Fool's Garden>>

香港的空氣分外污濁,街道嘈吵,行人、車輛、建築地盤充斥。

一輛轎車在路上慢駛,頻頻停紅燈,避黃格,好不容易於鬧市中前行。那輛轎車一路駛往山崗上的那間瘋人院,停車慢步上樓,走過細佬被羈留不的房門。

他行屍走肉似地呆著,正提著手中的《心靈地圖》。

他記起父親及二姊曾盛讚過《心靈地圖》,顯然心生不忿的說:「你們也該再仔細閱讀!」

他走到「家人」們面前,求了起來。

「我們的關係已經很差了,你們可以每天只抽十分鐘的時間,讀讀《心靈地圖》嗎?」

父親囁嚅片刻,終於找到推搪的藉口:「兒,對不起,我年紀大、學歷低!我讀不明白的!所以我沒本事看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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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語~~

隨著自己愈有成就,看著妻兒、細佬重覆自己的缺點,思想從單純變奸詐,言行從斯文變粗卑,多沒面子!

孩子們總是將父親作為模仿對象,像學生不停的青出於藍勝於藍!

而你們呢?有沒有騰出一些空間給自己的妻子、兒子,自己的母親、細佬,或者只是在當你們需要面子時,才會想起我們……

其實妻兒、母親及細佬要的真的不多,只是一句衷心的支持:「媽、弟(或太太、兒子),你們需要幫忙嗎?」一同看看電視,吃一頓沒指指點點的晚餐,回家後能坦誠地互訴心事,忙時幫我們洗洗碗、掃掃地……都能讓我們高興溫馨很久。

有時,我常在想:我希望我的妻兒、後輩以後如何對我。那現在,我的長輩有沒有如此的對待我及先母?

我相信,人是環環相扣的;現在,你們如何對待後輩;以後,你的後輩就如何待你。

林宅,人世間最難報的就是親情,願我們都能:以慈愛之心照顧孩子,以夫妻和睦、兄友弟恭之儒家精神來與親人相處!

生命不要求我們成為最好的,只要求我們作最大的努力!離開瘋人院後,我又想起了先母:

<<下文的背景音樂:I'd Lie for You and That's the Truth(難以節錄,只能全首7分鐘有多的歌曲在此全貼,希望各位不會介意,亦請留意歌詞);作曲、填詞、主唱:Meatloaf)>>

「 老公!當你還很忙的時候,我花了很多時間,幫你照顧孩子、打理廠房──為孩子找家用、找學校、找工作、找相睇對象,為廠房建制度、省開支、充客源、騙海關、上法庭。這些為了家庭的默默付出,是多麼的令我疲弊不已。所以,當我冷靜不來,大發雷霆時,請給我一點時間,等我一下,讓我再想一想……極可能最後連林宅的親情,我也想一併捨棄[Leo Ja2]

大女、三女!你們忘記我為甚麼希望你們多讀書嗎?是否還記得每天總要我絞盡腦汁,去教導你們道德、良知的重要性嗎?所以,當我重覆又重覆說著阿叔的惡行,訴說著工人們的慘況時,體諒我。讓我繼續沉迷在這些公義吧!切望你,也能為了我說句公道話吧!別再推搪著『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然後漠視我,可以嗎?

孩子們,曾經我遺忘了欣賞與包容。說話時,語氣變得跟你們爸爸的差不多,做家務時口還會不停的挑剔,不要討厭我,要對我多一點耐心和溫柔,只要與你們在一起,就會有很多的溫暖湧上心頭。

孩子們!如今,我的生命已結束了,話已說不出。所以,請你緊緊的記著我的話,毋忘我,永遠的。就像當年一樣,我記著聽過你們一點一滴地訴說出來的心事。 」

若為親人者也不懂得如何體諒家人,那家人便只能於痛苦中渡過餘生,黑暗中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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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把此文章轉發給您的朋友,讓他們知道親情才是最重要的。名利、學業、前途可以重新再找尋,但親人一生卻只有一個,要珍惜、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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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曲:落花流水

作曲:Eric Kwok / Eason Chan
填詞:黃偉文
編曲:Eric Kwok / Jerald
監製:Eric Kwok / Jerald / Eason Chan
主唱:陳奕迅

流水 像清得沒帶半顆沙
前身 
被擱在上游風化
但那天經過那條提壩
斜陽又返照閃一下 遇上一朵 落花

相遇 就此擁著最愛歸家
生活 過份地童話化
故事 假使過這 五月落霞
沒有需要 驚詫

流水很清楚 惜花這個責任
真的身份不過
這趟旅行若算開心
亦是無負這一生

水點 蒸發變做白雲
花瓣 飄落下游生根
淡淡交會過 各不留下印

流水 在山谷下再次分岔
情感 漸化做淡然優雅
自覺心境已有如明鏡
為何為天降的稀客 泛過一點 浪花

天下 並只是有這朵花
不用 為故事下文牽掛
要是 彼此都有些 既定路程
學會灑脫 好嗎

流水很清楚 惜花這個責任
真的身份不過
這趟旅行若算開心
亦是無負這一生

水點 蒸發變做白雲
花瓣 飄落下游生根
命運巧定了 要這麼發生

講分開 可否不再 用憾事的口吻
習慣無常 才會慶幸
講真 天涯途上 誰是客散席時 怎麼分

流水很清楚 惜花這個責任
真的身份不過
這趟旅行若算開心
亦是無負這一生

水點 蒸發變做白雲
花瓣 飄落下游生根
淡淡交會過 各不留下印

但是經歷過 最溫柔共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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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Leo Ja1]引自香港中學會考中文科範文《論仁‧論君子》,原句為:「克己復禮為仁。」、「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君子義以為質,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先行其言,而後從之。」

[Leo Ja2]可記得母親說過,如果林海南硬要將廠房交給林少雄的話,母親情願於汕頭獨居終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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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父母‧只有一個

看完後會心酸,但重要得很
請花一點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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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只有一個

媳婦說:「煮淡一點妳就嫌沒有味,現在煮鹹一點妳卻說咽不下,妳究竟想怎麼樣?」

母親一見兒子回來,二話不說便把飯菜往咀裡送。

她怒瞪他一眼。他試了一口,馬上吐出來。兒子說:「我不是說過了嗎,媽有病不能吃太鹹!」

「那好!媽是你的,以後由你來煮!」媳婦怒氣沖沖地回房。

兒子無奈地輕嘆一聲,然後對母親說:「媽,別吃了,我去煮個麵給妳。」

「仔,你是不是有話想跟媽說,是就說好了,別憋在心裡!」

「媽,公司下個月升我職,我會很忙,至於老婆,她說很想出來工作,所以 ....」

母親馬上意識到兒子的意思:「仔,不要送媽去老人院。」聲音似乎在哀求。

兒子沉默片刻,他是在尋找更好的理由。

「媽,其實老人院並沒有甚麼不好,妳知道老婆一但工作,一定沒有時間好好服侍妳。老人院有吃有住有人服侍照顧,不是比在家裡好得多嗎?」

「可是,阿財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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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草草吃了一碗速食麵,兒子便到書房去。

他茫然地佇立於窗前,有些猶豫不決。

母親年輕便守寡,含辛茹苦將他撫養成人,供他出國讀書。

但她從不用年輕時的犧牲當作要脅他孝順的籌碼,反而是妻子以婚姻要脅他!

真的要讓母親住老人院嗎?仔問自己,他有些不忍。

「可以陪你下半世的人是你老婆,難道是你媽嗎?」阿財叔的兒子總是這樣提醒他。

「你媽都這麼老了,好命的話可以活多幾年,為何不趁這幾年好好孝順她呢?樹欲靜而風不息,子欲養而親不在啊!」親戚總是這樣勸他。

兒子不敢再想下去,深怕自己真的會改變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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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晚,太陽收斂起灼熱的金光,躲在山後憩息。一間建在郊外山崗的一座貴族老人院。

是的,錢用得越多,兒子才心安理得。

當兒子領著母親步入大廳時,嶄新的電視機,42吋的螢幕正播放著一部喜劇,但觀眾一點笑聲也沒有。

幾個衣著一樣,髮型一樣的老嫗歪歪斜斜地坐在梳化上,神情呆滯。而有一個老人在自言自語,有個正緩緩彎下腰,想去撿掉在地上的一塊餅乾吃。

兒子知道母親喜歡光亮,所以為她選了一間陽光充足的房間。從窗口望出去,樹蔭下,一片芳草如茵。

幾名護士推著坐在輪椅的老者在夕陽下散步,四周悄然寂靜得令人心酸。縱是夕陽無限好,畢竟已到了黃昏,他心中低低嘆息。

「媽,我........我要走了!」

母親只能點頭。

他走時,母親頻頻揮手,她張著沒有牙的嘴,蒼白乾燥的咀唇在囁嚅著,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

兒子這才注意到母親銀灰色的頭髮,深陷的眼窩以及打著細紋臉。

母親,真的老了!

他霍然記起一則兒時舊事。

那年他才6歲,母親有事回鄉,不便攜他同行,於是把他寄住在阿財叔家幾天。母親臨走時,他驚恐地抱著母親的腿傷心大聲號哭道:「媽媽不要丟下我!媽媽不要走!」最後母親沒有丟下他。

他連忙離開房間,順手把門關上,不敢回頭,深恐那記憶像鬼魅似地追纏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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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家,妻子與岳母正瘋狂的把母親房裡的一切扔個不亦樂乎:身高3呎的獎杯──那是他小學作文比賽「我的母親」第1名的勝利品!華英字典──那是母親整個月省吃省用所買給他的第一份生日禮物!還有母親臨睡前要擦的風濕油,沒有為她擦,帶去老人院又有甚麼意義呢?

「夠了,別再扔了!」兒子怒吼道。

「這麼多垃圾,不把它扔掉,怎麼放得下我的東西。」岳母沒好氣地說。

「就是嘛!你趕快把你媽那張爛床給抬出去,我明天要為我媽添張新的!」

一堆童年的照片展現在兒子眼前,那是母親帶他到動物園和遊樂園拍的照片。

「它們是我媽的財產,一樣也不能丟!」

「你這算甚態度?對我媽這麼大聲,我要你向我媽道歉!」

「我娶妳就要愛妳的母親,為甚麼妳嫁給我就不能愛我的母親?」

雨後的黑夜分外冷寂,街道蕭瑟,行人車輛格外稀少。

一輛寶馬在路上飛馳,頻頻闖紅燈,陷黃格,呼一聲又飛馳而過。那輛轎車一路奔往山崗上的那間老人院,停車直奔上樓,推開母親臥房的門。

他幽靈似地站著,母親正撫摸著風濕痛的雙腿低泣。

她見到兒子手中正拿著那瓶風濕油,顯然感到安慰的說:「媽忘了帶,幸好你拿來!」

他走到母親身邊,跪了下來。

「很晚了,媽自己擦可以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回去吧!」

他囁嚅片刻,終於忍不住啜泣道:「媽,對不起,請原諒我!我們回家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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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語~~

隨著自己愈長大,看著父母親臉龐從年輕變憔悴,頭髮從烏絲變白髮,動作從迅捷變緩慢,多心疼!

父母親總是將最好、最寶貴的留給我們,像蠟燭不停的燃燒自己,照亮孩子!

而我呢?有沒有騰出一個空間給我的父母,或者只是在當我需要停泊岸時,才會想起他們……

其實父母親要的真的不多,只是一句隨意的問候:「爸、媽,你們今天好嗎?」隨意買的宵夜,煮一頓再普通不過的晚餐,睡前幫他們蓋蓋被子,天冷幫他們添衣服、戴手套……都能讓他們高興溫馨很久。

有時,我常在想:我希望我的子女以後如何對我。那現在,我有沒有如此對待我的父母?

我相信,人是環環相扣的;現在,你如何對待你的父母;以後,你的子女就如何待你。

朋友,人世間最難報的就是父母恩,願我們都能:以反哺之心奉敬父母,以恩之心孝順父母!

生命不要求我們成為最好的,只要求我們作最大的努力!老人安養院牆上發現的一篇文章:


孩子!當你還很小的時候,我花了很多時間,教你慢慢用湯匙、用筷子吃東西。教你繫鞋帶、扣扣子、溜滑梯、教你穿衣服、梳頭髮、擰鼻涕。這些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是多麼的令我懷念不已。所以,當我想不起來,接不上話時,請給我一點時間,等我一下,讓我再想一想……極可能最後連要說什麼,我也一併忘記。

孩子!你忘記我們練習了好幾百回,才學會的第一首娃娃歌嗎?是否還記得每天總要我絞盡腦汁,去回答不知道你從哪裡冒出來的嗎?所以,當我重覆又重覆說著老掉牙的故事,哼著我孩提時代的兒歌時,體諒我。讓我繼續沉醉在這些回憶中吧!切望你,也能陪著我閒話家常吧!

孩子,現在我常忘了扣扣子、繫鞋帶。吃飯時,會弄髒衣服,梳頭髮時手還會不停的抖,不要催促我,要對我多一點耐心和溫柔,只要有你在一起,就會有很多的溫暖湧上心頭。

孩子!如今,我的腳站也站不穩,走也走不動。所以,請你緊緊的握著我的手,陪著我,慢慢的。就像當年一樣,我帶著你一步一步地走。


若為人子女也不懂得如何體諒他們,那他們便只能於痛苦中渡過餘生,黑暗中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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